风洵

苦旅

（七）归巢

　　“不行，绝对不行！”风刃抢先回答，生怕风天逸一下脑子不清楚承诺了什么。

　　“挟持羽皇，大逆不道，惟以死谢罪。”风刃背过身去，甩甩袖子。不是他不知道南顼对南瑞来说意味着什么，而是南顼实在留不得，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会对风天逸产生威胁的存在。

　　风天逸没有开口，以他现在的能力，风刃定下的旨意他根本无法改变。况且刚刚南顼是真的想杀了他，他感觉到了南顼身上的杀意。没必要为了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求情。

　　南瑞叹了口气，无奈地也从袖子里掏出个印章，递给风刃，说：“臣也不想逼王爷，但是南顼对我真得十分重要。”

　　看到印章，风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接着喊到：“怎么还有一枚印章？！”

　　“请王爷饶南顼死罪！”南瑞又道。

　　“你就不怕我违反当初的誓言吗？反正先皇已崩，再把你们都杀了，也就没人知道这件事。”风刃怒极了。口无遮拦，连雪凛都惊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怕。”南瑞肯定道。

　　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南瑞又笑着说：“我相信王爷绝不会这样做，因为王爷从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风刃又重新低头端详起印章来。这次的印章与上一枚不同，虽然所用的玉石相同，但侧部提的字却是“对不起”，底部雕刻的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刃”字。

　　风刃沉默了很久，在场的人也都不说话。

　　终于，风刃看向南瑞，打破了沉默：“本王可以放你们走，但是南顼的翅膀必须留下！”

　　风刃话说得很平静，但雪凛可以从他挺直的腰背看出不平静。风刃向来是慵懒的，就像他养的那只黑猫，只有在面对某种情况下，才会弓直身子准备爆发。不知为何，雪凛总觉得风刃的怒气并不是冲着南瑞南顼，而是那枚印章。

　　“我可以理解王爷的顾虑，但是不用这么麻烦，因为南顼根本无法凝翅。”南瑞说。自从南瑞夺了他的剑，南顼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身旁的死士也早都遣退。

　　风刃雪凛南茵梦愣成三团。

　　“不对，我看到过南顼凝翅。”雪凛说，“就在一年前我的部队实行战略调配，路过南家的封地，是他飞过来迎接我们。在场的羽人都看到了。”

　　“……那是我。为了掩盖事实，有些场合都是我替他去的。”南瑞说。

　　“呵。原来你们一早就狼狈为奸，互通有无。”风天逸插嘴。精辟，然，并没有人理他，毕竟现在他的段位不够。虽然可能以后也够不到（不是！！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走吧，好好待在家里，别再出现在本王的面前。”风刃说，面无表情。

　　“谢陛下王爷大恩。”南瑞夸张的行了个礼，拉着南顼退了下去。

　　在他们走之前，风刃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别忘了，你们是兄弟，货真价实的亲兄弟。”

　　这次是南顼回答道：“我们的年纪都大了，没有什么牵挂和想要的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少些束缚，少些压迫，真真正正做一次自己，而不是其他什么……是不是兄弟又怎么样？他是唯一一个真正在乎我的人。”

　　风刃了然，又问道：“本王还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南桥是本王的人假扮的？”

　　“秘密。”南顼笑笑。

　　语毕，南瑞南顼俩人是彻彻底底地消失着风刃他们面前。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雪凛问道。

　　“先送羽皇回宫。”风刃对裴钰吩咐道。

　　“我不回去！”风天逸此时满头雾水，努力抗争着想得到一个解疑的机会。

　　然而，他的抗争也并没有什么用。风刃快步向前，尽量温柔地将他打晕，交给裴钰，带回宫中。

　　“好了，继续我们的话题。”

　　“我也没办法。皇兄临终前见我，不仅仅是托孤，更是交代了必须答应手持印章的人的任何条件。当然，只能使用一次。

　　“别扯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堂堂羽族摄政王风刃怎么可能因为一句遗言而放过一个会威胁风氏皇朝的存在！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先皇也不会让王爷当摄政王了。”雪凛嚷嚷着。

　　“你看来很懂昂！”风刃面色不善地说，“你说还是我说？”

　　“没有没有！王爷您请！”雪凛立刻狗腿地说。自南瑞南顼离开，南茵梦就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毕竟才刚重聚没多久就要分开。风刃雪凛也识趣地没有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静。

　　“这确实只是原因之一。我也没想到皇兄会给南顼印章。南瑞给我那枚，明显是伪造的。虽然字迹刻法什么的都很相似，但皇兄永远不会说‘对不起’那么矫情的字，尤其在坑了人之后……”

　　“那王爷为什么还答应他们的要求？”

　　“因为我突然发现，或许南顼他们本身并不想做这些麻烦的事。南家的突然崛起，应该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本王依稀记得，南家是在皇兄身体日渐消瘦的时候才崛起的，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小家族。”风刃说，“既然不是他们的本意，杀了他们也没有意义了。”

　　“那王爷知道背后的主谋了吗？”雪凛又问。

　　“大概猜到了。”风刃回答。

　　“是谁？”

　　风刃摇摇头，并不打算告诉雪凛。

　　“雪大人累了，也该回去歇歇了。”风刃用完人，开始逐客了。

　　“都这么晚了，我不能睡这吗？”雪凛问。向风刃眨着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其实现在已经不晚了，毕竟天都亮了。

　　“不行。”风刃冷漠地拒绝了。

　　“好吧……祝王爷好梦，微臣先告退了。对了，生日快乐，阿刃，虽然晚了一天。”

　　风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待雪凛走后，风刃才转向南茵梦，问道：“事情都解决了，你有什么打算？”

　　南茵梦一手撑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些事太乱了。我有些凌乱。”

　　“你要回去找你爹吗？”

　　“不，他并不需用我回去。我想三风了，我要去找他。南茵梦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但南宫卿月――还有人在等她回去。”

　　“我明白了，过几天，南茵梦就会因病去世。你放心去武当找他吧！希望他闭关出来还愿意见你。”风刃说。

　　“他肯定会见我的，毕竟他知道我又没有与你发生过什么。但是你的安危，我就不敢保证了。”南宫卿月说。

　　“……”

　　“祝你好运。再见了，南宫卿月。”

　　“再见了，风刃。”

　　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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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最后一章！！！！！！！